無心戀花

國二的時候，半夜，頭痛到哭醒。
斷斷續續住院一個月，找所謂的病因。
斷層掃瞄、超音波、各科會診也都做過了。
還住在兒童病房裡。因為我未滿14歲（嘆），其實同病房內的小伙伴才八個月大。

腦子裡沒有長什麼東西，血液也沒有什麼毛病。
我還抽了脊髓也驗不出什麼問題（很謎又很血腥的，抽脊髓沒打麻醉，因為主治醫師覺得多捱一針很瞎，那管脊髓很漂亮，真的，很美、很美、很美的鮮紅色，哇…我真的很血腥）。
住院期間每兩個小時要把500ML的降腦壓點滴給滴完，人才舒服一點。
護士姐姐說，正常來說一罐點滴差不多三小時左右，因為我是要降腦壓的，所以簡直是用衝的，把那罐要在兩個小時內衝進我的血管裡。
醫生要我形容，是怎樣的痛？
形容啊？
血液一流過我頭的血管就痛，走路頭就會晃動也會痛。
就是痛！
那時候只是想家，想同學，就哭，一哭就發燒。
病因？
到現在仍是個謎，總之我就帶著偏頭痛長大。
我記得後來我回家時，病歷上是寫，無菌性腦膜炎。
很瞎，真的很瞎，主治醫師不曉得會不會寫心虛兩個字。


很想同學，但是回家後又過了近一個月才去上課。
上沒幾天課就學期末了哩，小音當時男友班上的那個笨蛋男生，就又繼續自以為是的跟在我身後送我放學，直到國二下學期結束。
只是很感動的一件事就是，回學校那天，同學們在黑板畫滿滿的歡迎我回去。
而放完寒假，夏天來臨，因為醫生有慎重交待蝶媽「脊髓抽了這麼一管，一年內不能游泳、溜冰」。
原來醫生有趁蝶住院的時候問蝶媽，蝶愛什麼運動。
蝶超愛水的，體育課不能下水，超悶的，無敵悶。
蝶媽還誇張到把我的泳衣藏了一整個夏天。


我不能吃普拿疼，吃了就會吐，整顆就會吐出來，夾帶著我逼不得己被學校護士逼著和下的白開水。
我只能吃一種止痛藥，它叫做Scanol，我最後終於能出院時，醫生沒開別的藥，就只有它，兩百顆。
原因？
一樣不明，我只能不定期自己到藥房去買，因為我還是不時的會頭痛。
就好像我吃茄子會過敏，臉腫起來、手腫起來，回家時蝶媽會問『妳誰啊？』那種的過敏。
我覺得我能長大，一直以來是一件很幸運的事。
蝶媽在我住院的時候問過我『是不是給妳的壓力太大所以妳會痛？』
我搖搖頭，因為我不曉得。
睡飽會痛、睡不飽會痛、氣壓太低會痛，今天，頭真的很痛很痛，痛得我睡不著。
今天天氣很好，但是氣壓很低，我覺得未來幾天會有大雷雨之類的。
這比我先前車禍傷到的左肩韌帶還要他喵的準。


其實小時候也許是我不會說，也許上天給我的天賦就是忍耐。
五歲前的蝶，每張照片，面對鏡頭，就是皺眉。
我從來也不懂為什麼，我很能面對痛覺，也很能忍耐。
不管是情感上受傷，更或者是那時被外星龍龍咬到血流了那麼大一灘，我好像真的很療傷系。
有時候人在情感上會有一塊角落是希望不被任何人去觸碰到的，那塊是很柔軟很沒有保護力的。
如果用武俠小說的用辭來形容，那其實是罩門。
我好像最近，被別人破了罩門，有點招架不住，有點搖搖欲墜。
但是我還是感恩的吧，反正，我很能面對，這只是加速我的成長罷了。
只是很想說，嗯，真的夠狠，算你行。
當然那補刀的人，我一如往常的，對她沒什麼好感，只不過是個多事、沒常識的長舌婦，這是我的OS。


嗯，我承認了，就是這樣，軟軟又無力，就這麼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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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酒喝那麼多要死啊！！！
（後來都偷偷的用奶茶跟你們乾杯，我好像是幫兇…）